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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气候贫困问题的现状、 成因与对策 刘长松 * 摘 要 IPCC 第 五 次 气 候 变 化 评 估 报 告 指 出 ， 气 候 变 化 会 阻 碍 各 国 减 贫 进 程 ， 引 发 新 的 贫 困 类 型 ， 导 致 贫 困 人 群 陷 入 受 灾 和 贫 困 的 恶 性 循 环 。 气 候 变 化 与 极 端 气 候 事 件 给 我 国 人 民 生 命 财 产 、 生 计 方 式 及 基 础 设 施 等 造 成 严 重 损 失 ， 脆 弱 地 区 和 贫 困 群 体 普 遍 缺 乏 应 对 气 候 风 险 冲 击 的 能 力 和 资 源 ， 气 候 贫 困 问 题 由 此 产 生 。 本 文 对 我 国 气 候 贫 困 的 现 状 、 成 因 及 发 展 趋 势 进 行 了 深 入 分 析 ， 并 辨 析 了 气 候 贫 困 、 脆 弱 性 和 生 计 资 本 之 间 的 关 系 ， 从 可 持 续 生 计 视 角 分 析 了 气 候 变 化 对 贫 困 人 群 生 计 资 本 的 影 响 途 径 。 在 此 基 础 上 ， 提 出 解 决 气 候 贫 困 问 题 的 关 键 在 于 提 升 贫 困 群 体 的 生 计 资 本 并 实 现 生 计 多 样 化 ， 努 力 破 除 气 候 变 化 与 生 态 环 境 恶 化 两 者 叠 加 产 生 的 致 贫 效 应 ， 将 气 候 贫 困 纳 入 精 准 扶 贫 政 策 体 系 ， 有 助 于 2020 年 全 面 打 赢 脱 贫 攻 坚 战 。 本 文 最 后 提 出 了 应 对 气 候 贫 困 问 题 的 政 策 建 议 , 包 括 建 立 气 候 贫 困 监 测 评 估 与 预警机制 、 建立气候贫困的综合应对体系 、 加强教育培训等 。 关键词 脱贫攻坚战 ； 气候贫困 ； 可持续生计 一 、 引言 贫 困 问 题 是 我 国 “ 十 三 五 ” 时 期 全 面 建 成 小 康 社 会 的 突 出 短 板 和 需 要 解 决 的 重 大 现 实 问 题 。 近 年 来 我 国 脱 贫 攻 坚 工 作 取 得 较 大 成 绩 ， 农 村 贫 困 人 口 从2014 年 的7017 万 人 迅 速 减 少 到2018 年 的1660 万 人 ① ， 但 目 前 面 临 的 减 贫 压 力 仍 然 较 重 ， 特 别 是 深 度 贫 困 地 区 ， 由 于 贫 困 发 生 率 高 、 贫 困 程 度 深 、 基 础 条 件 薄 弱 、 致 贫 原 因 复 杂 、 发 展 严 重 滞 后 、 公 共 服 务 不 足 等 一 系 列 因 素 导 致 脱 贫 难 度 更 大 。 党 的 十 九 大 把 精 准 脱 贫 作 为 决 胜 全 面 建 成 小 康 社 会 的 三 大 攻 坚 战 之 一 ， 中 共 中 央 、 国 务 院 关 于 打 赢 脱 贫 攻 坚 战 的 决 定 中 共 中 央 、 国 务 院 关 于 打 赢 脱 贫 攻 坚 战 *刘长松， 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研究和国际合作中心， 邮政编码 100038， 电子信箱 。 感谢匿名审稿人提出的宝贵意见 。 文责自负 。 ① 按 照 每 人 每 年 2300 元 （ 2010 年 不 变 价 ） 的 农 村 贫 困 标 准 计 算 。 数 据 来 源 2018 年 国 民 经 济 和 社 会 发 展统计公报 。 DOI10.19511/ki.jee.2019.04.010 刘长松 我国气候贫困问题的现状 、 成因与对策 1482019 年第 4 期 三 年 行 动 的 指 导 意 见 为 打 好 脱 贫 攻 坚 战 提 供 了 政 策 指 引 。 气 候 变 化 作 为 新 的 致 贫 因 素 ， 为 防 止 产 生 因 灾 致 贫 和 新 型 贫 困 ， 保 障 脱 贫 成 果 的 可 持 续 性 ， 必 须 将 气 候 贫 困 问 题 纳 入 精 准 脱 贫政策体系加以解决 ， 以有效应对气候变化对经济发展与贫困人群产生的不利影响 。 二、 我国开展气候扶贫的重要意义 在 全 国 贫 困 地 区 及 贫 困 人 口 中 开 展 精 准 脱 贫 是 当 前 我 国 扶 贫 工 作 的 重 要 任 务 ， 要 按 照 “ 对 象 精 准 、 项 目 精 准 、 措 施 精 准 以 及 成 效 精 准 ” 的 标 准 做 好 相 关 工 作 。 气 候 变 化 作 为 新 的 致 贫 因 素 ， 会 加 剧 目 前 扶 贫 工 作 的 难 度 ， 为 确 保 按 时 完 成 脱 贫 任 务 并 保 证 脱 贫 效 果 可 持 续 ， 亟 需 针 对 气 候 贫 困 提 出 有 效 的 应 对 措 施 ， 以 减 轻 气 候 灾 害 和 气 候 风 险 对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的 不 利 影 响， 这对2020 年我国完全消除绝对贫困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 （ 一 ） 气候灾害成为新的致贫因素加大脱贫难度 我 国 是 世 界 上 自 然 灾 害 最 严 重 的 国 家 之 一 。 气 象 灾 害 及 衍 生 的 灾 害 损 失 占 自 然 灾 害 损 失 的70 以 上 ， 平 均 每 年 造 成 直 接 经 济 损 失 约 占 自 然 灾 害 经 济 损 失 的75 ； 导 致 的 死 亡 人 口 约 占 自 然 灾 害 导 致 的 死 亡 人 口 的80 。2018 年 ， 我 国 气 象 灾 害 造 成 农 作 物 受 灾 面 积2081 万 公 顷 ， 死 亡 失 踪635 人 ， 直 接 经 济 损 失2645 亿 元 ① 。 我 国 因 极 端 天 气 引 起 的 平 均 每 年 死 亡 人 数 及 经 济 损 失 分 别 位 居 全 球 第4 位 和 第2 位 ， 每 年 极 端 天 气 事 件 造 成 的 平 均 死 亡 人 数 达1200 多 人 （ 刘 长 松 ， 2019 ） 。 我 国70 以 上 的 气 象 灾 害 多 发 生 在 西 部 农 村 地 区 ， 各 类 气 候 灾 害 频 繁 发 生 ， 进 一 步 加 剧 了 农 村 返 贫 问 题 ， 凸 显 贫 困 人 口 在 气 候 灾 害 面 前 的 脆 弱 性 ， 人 民 群 众 生 命 财 产 安 全 受 到 了 严 重 威 胁 。 因 灾 返 贫 、 因 灾 致 贫 与 因 灾 积 贫 等 问 题 已 成 为 影 响 脱 贫 工 作 成 效 的 重 要 因 素 。 促 进 贫 困 地 区 转 型 发 展 、 改 善 贫 困 群 体 生 计 ， 直 接 关 系 到2020 年 我 国 全 面 建 成 小 康 社 会 宏 伟 目 标 的 顺 利 实 现 。 为 确 保 脱 贫 成 果 的 可 持 续 ， 要 结 合 贫 困 人 口 和 脆 弱 地 区 的 脱 贫 需 求 ， 高 度 重 视 气 侯 灾 害 风 险 ， 协 同 推 动 气 候 风 险 防 范 与 可 持 续 发 展 ， 针 对 气 候 贫 困 提 出 切 实 有 效的应对措施 。 （ 二 ） 打赢脱贫攻坚战需尽快解决气候贫困问题 气 候 贫 困 是 气 候 变 化 带 来 的 一 种 新 型 贫 困 ， 极 端 气 候 事 件 影 响 数 百 万 人 的 粮 食 安 全 ， 对 最 脆 弱 群 体 的 影 响 最 为 严 重 ， 贫 困 人 口 会 更 加 贫 困 。 气 候 变 化 对 当 前 各 国 的 扶 贫 计 划 产 生 影 响 ， 诱 发 新 的 贫 困 陷 阱 ， 使 穷 人 陷 入 受 灾 和 贫 困 的 恶 性 循 环 当 中 。IPCC 第 五 次 气 候 变 化 评 估 报 告 指 出 ， 气 候 变 化 会 减 缓 经 济 增 长 ， 危 及 到 世 界 粮 食 安 全 ， 引 发 新 的 贫 穷 类 型 ， 已 成 为 减 贫 的 最 大 威 胁 之 一 。 世 界 银 行 亦 指 出 ， 气 候 变 化 阻 碍 了 脱 贫 进 程 ， 如 果 没 有 足 够 的 保 护 穷 人 的 ① 中国气象局 2018 年中国气候公报 。 149措 施 ， 到2030 年 全 球 贫 困 人 口 可 能 增 加1 亿 多 人 ① 。 目 前 ， 我 国 扶 贫 工 作 对 气 候 变 化 问 题 考 虑 不 足 ， 政 府 比 较 关 注 收 入 脱 贫 ， 对 导 致 贫 困 的 根 源 性 问 题 ， 如 对 气 候 变 化 和 生 态 环 境 恶 化 等 重 视 不 够 ， 气 候 变 化 影 响 农 业 生 产 ， 农 业 受 风 暴 、 洪 水 和 干 旱 等 气 候 问 题 的 影 响 损 失 惨 重 ， 很 容 易 摧 毁 多 年 扶 贫 帮 扶 的 成 果 ， 使 脱 贫 地 区 再 次 陷 入 贫 困 。 穷 人 受 气 候 变 化 的 不 利 影 响 最 大 ， 气 候 变 化 导 致 贫 富 差 距 扩 大 ， 扶 贫 工 作 面 临 新 的 挑 战 ， 因 此 ， 打 赢 精 准 脱 贫 攻 坚 战 需 尽 快 解 决 好气候贫困问题 ， 如果缺乏有效措施 ， 势必引发更大规模的社会不公平 。 （ 三 ） 积极应对气候贫困有助于解决生态环境问题 气 候 变 化 与 气 候 风 险 对 全 球 生 态 系 统 和 人 类 社 会 的 影 响 日 益 显 化 。 已 成 为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过 程 中 反 贫 困 面 临 的 新 问 题 新 挑 战 ， 受 到 国 际 社 会 的 广 泛 关 注 和 高 度 重 视 。 气 候 变 化 使 我 国 生 态 系 统 受 到 不 利 影 响 ， 导 致 草 地 、 永 久 冻 土 以 及 水 域 面 积 减 少 ， 林 地 及 荒 漠 面 积 增 加 ， 进 一 步 加 剧 贫 困 地 区 的 生 态 脆 弱 性 ， 增 加 了 贫 困 地 区 的 脱 贫 难 度 。 目 前 ， 我 国 约95 的 绝 对 贫 困 人 口 和 大 多 数 贫 困 地 区 分 布 在 生 态 环 境 脆 弱 地 区 ， 生 态 环 境 成 为 突 出 的 致 贫 因 素 。 据 清 华 大 学 国 情 研 究 院 估 计 ， 我 国 生 态 贫 困 人 口 约 有2 亿 人 ， 所 在 区 域 占 全 国 国 土 面 积 的44 ， 占 全 国 总 人 口 的15. 4 ② 。 这 些 地 区 面 临 消 除 贫 困 与 生 态 保 护 等 多 重 挑 战 ， 脱 贫 难 度 极 大 ， 是 打 赢 脱 贫 攻 坚 战 难 啃 的 “ 硬 骨 头 ” 。 通 过 积 极 应 对 气 候 贫 困 问 题 ， 有 利 于 改 善 生 态 环 境 ， 提 高 生 态 系统的服务功能和良好生态产品的供给能力 ， 最终从根本上消除贫困地区的致贫因素 。 三、 我国气候贫困的现状 、 成因及趋势 我 国 是 全 球 受 气 候 变 化 影 响 最 大 的 国 家 之 一 ， 气 候 变 化 的 影 响 呈 现 明 显 的 区 域 性 特 征 ， 农 业 和 水 资 源 领 域 受 影 响 最 大 ， 贫 困 群 体 的 生 产 生 活 方 式 受 到 严 重 影 响 ， 气 候 风 险 与 生 态 脆 弱 叠 加 造 成 贫 困 ， 在 农 村 和 生 态 脆 弱 地 区 表 现 尤 为 突 出 。 我 国 各 地 气 候 条 件 存 在 显 著 差 异 ， 不 同 区 域 面 临 的 气 候 灾 害 也 存 在 明 显 不 同 ， 进 一 步 增 加 了 应 对 气 候 灾 害 的 复 杂 性 。 如 果 缺 乏 有 效 的 政 策 干 预 ， 气 候 贫 困 将 进 一 步 加 剧 贫 富 分 化 ， 造 成 落 后 地 区 和 穷 人 落 入 贫 困 陷 阱 而 难 以摆脱 ， 这显然不利于脱贫攻坚目标的完成 。 （ 一 ） 气候贫困的现状 农村和生态脆弱地区形势较严峻 气 候 贫 困 ， 顾 名 思 义 是 气 候 变 化 引 发 的 新 型 贫 困 。 气 候 变 化 会 直 接 或 间 接 加 剧 贫 困 ， 直 接 表 现 为 气 候 变 化 导 致 极 端 气 候 事 件 增 多 ， 这 会 严 重 威 胁 到 人 民 群 众 的 生 命 财 产 安 全 ， 对 生 产 与 生 活 基 础 设 施 等 造 成 直 接 经 济 损 失 ； 间 接 表 现 为 气 候 变 化 改 变 农 业 生 产 条 件 和 人 们 赖 以 ① World Bank. Shock Waves Managing the Impacts of Climate Change on Poverty[EB/OL]. 2015 - 11 - 08 [ 2019 - 8 - 20 ]. https//www.worldbank.org/en/news/feature/ 2015 / 11 / 08 /rapid-climate-ined-development-need ed -to-keep-climate change -from-pushing-more-than- 100 -million-people-into-poverty-by- 2030 . ②中国国际扶贫中心. 扶贫开发与全面小康论坛文集 上 [M]. 北京 世界知识出版社 ， 2015 . 刘长松 我国气候贫困问题的现状 、 成因与对策 1502019 年第 4 期 生 存 的 自 然 环 境 ， 生 态 环 境 恶 化 会 加 重 贫 困 。 总 体 上 ， 气 候 变 化 大 大 扩 展 了 贫 困 的 范 围 ， 与 传 统 的 收 入 贫 困 等 相 比 更 难 解 决 ， 气 候 变 化 的 致 贫 因 素 与 作 用 机 制 十 分 复 杂 ， 不 仅 包 括 收 入 ， 还 包 括 人 们 维 持 生 计 的 条 件 、 基 础 设 施 和 物 资 以 及 个 人 适 应 能 力 的 缺 乏 等 ， 气 候 变 化 对 穷 人 的 潜 在 影 响 更 大 。 并 且 气 候 灾 害 突 发 性 的 特 征 明 显 、 气 候 变 化 危 害 的 不 确 定 性 较 高 都 导 致 了 解 决 气 候 贫 困 问 题 的 难 度 要 远 远 超 过 减 少 传 统 的 收 入 贫 困 等 ， 因 为 不 仅 要 提 高 贫 困 人 群 的 收 入 水 平 ， 还 要 改 善 当 地 的 生 态 环 境 与 生 计 基 础 ； 提 高 贫 困 人 群 的 适 应 能 力 ， 需 要 采 取 多 管 齐 下 的 综合应对措施 ， 不仅要消除贫困的表象 ， 也要消除贫困产生的根源 。 我 国 是 发 展 中 的 农 业 大 国 ， 国 情 决 定 了 农 业 生 产 和 日 常 生 活 对 气 温 、 降 雨 等 气 候 条 件 的 依 赖 性 较 高 。 气 候 变 化 导 致 我 国 农 业 气 候 灾 害 的 强 度 、 类 型 和 发 展 趋 势 均 发 生 显 著 变 化 ， 而 且 贫 困 地 区 经 济 发 展 落 后 ，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落 后 ， 抵 御 气 候 风 险 的 能 力 十 分 薄 弱 。 气 候 贫 困 问 题凸显 ， 已成为影响打赢脱贫攻坚战的重要因素 。 一 是 农 村 地 区 气 候 贫 困 。 我 国 农 村 气 候 贫 困 问 题 具 有 明 显 的 区 域 性 ， 且 与 生 态 环 境 脆 弱 有 很 强 的 关 联 性 （ 李 裕 瑞 等 ， 2016 ） ， 已 成 为 我 国 农 村 扶 贫 工 作 面 临 的 主 要 问 题 与 障 碍 。 气 候 变 化 引 发 的 干 旱 通 过 气 温 、 降 水 等 变 化 对 与 农 民 生 产 生 活 息 息 相 关 的 农 业 、 供 水 、 健 康 等 领 域 产 生 不 利 影 响 ， 进 而 导 致 生 活 水 平 下 降 和 经 济 增 长 损 失 ， 引 起 并 加 剧 贫 困 问 题 。 水 资 源 短 缺 、 干 旱 导 致 土 地 生 产 力 退 化 、 不 宜 种 植 区 域 扩 大 、 可 耕 地 面 积 减 少 以 及 农 牧 业 面 临 的 生 产 风 险 增 加 。 气 温 升 高 与 水 资 源 短 缺 对 粮 食 生 产 造 成 破 坏 ， 小 麦 、 玉 米 等 主 要 农 作 物 减 产 ， 农 业 损 失 不 断 上 升 ， 人 们 生 存 所 依 赖 的 生 计 资 源 基 础 受 到 破 坏 ， 同 时 产 生 粮 食 短 缺 和 价 格 上 涨 等 问 题 ， 部 分 地 区 逐 渐 成 为 不 宜 居 住 的 不 毛 之 地 ， 人 们 甚 至 被 迫 离 开 家 园 。 在 气 候 变 化 带 来 的 不 利 影 响 下 ， 干 旱 亚 热 带 等 区 域 可 再 生 地 表 水 与 地 下 水 显 著 减 少 ， 使 原 本 脆 弱 的 生 态 环 境 更 加 脆 弱 ， 进 而 导 致 农 业 生 产 与 农 民 生 活 遭 遇 气 候 风 险 的 概 率 增 大 ， 农 民 传 统 生 计 模 式 难 以 维 系 ， 谋 生 越 来 越 困 难 ， 家 庭 收 入 急 剧 下 降 ， 由 此 滑 入 贫 困 陷 阱 。 我 国 气 候 贫 困 多 发 生 在 内 陆 干 旱 半 干 旱 地 区 ， 干 旱 是 西 北 生 态 脆 弱 地 区 贫 困 人 群 返 贫 的 主 要 原 因 之 一 ， 如 “ 十 年 九 旱 ” 的 宁 夏 中 南 部 西 海 固 地 区 就 是 干 旱 致 贫 的 典 型 案 例 ， 降 雨 量 与 蒸 发 量 常 年 失 衡 ， 很 多 地 区 甚 至 “ 十 年 十 旱 ” （ 曹 志 杰 、 陈 绍 军 ， 2016 ） 。2004-2018 年 我 国 气 候 灾 害 造 成 的 农 作 物 、 人 口 与 经 济 损 失 如 表1 所 示 ， 虽然死亡人口总体上呈下降趋势 ， 但受灾面积及经济损失仍保持较高水平 。 二 是 生 态 脆 弱 地 区 气 候 贫 困 问 题 。 生 态 环 境 脆 弱 与 贫 困 发 生 之 间 存 在 显 著 的 相 关 性 ， 气 候 变 化 对 导 致 生 态 环 境 的 恶 化 起 到 了 重 要 作 用 。 干 旱 导 致 当 地 居 民 生 产 生 活 用 水 困 难 ， 人 地 矛 盾 冲 突 加 剧 ， 使 贫 困 地 区 的 生 存 资 本 存 量 急 剧 减 少 ， 进 一 步 增 加 了 当 地 自 然 生 态 环 境 的 脆 弱 性 和 暴 露 度 ， 气 候 贫 困 问 题 逐 渐 显 现 。 我 国 贫 困 地 区 与 生 态 环 境 脆 弱 区 在 地 理 空 间 分 布 上 高 度 一 致 ， 如 生 态 脆 弱 地 区 大 约 有92％ 的 县 是 贫 困 县 ； 86％ 的 耕 地 属 于 贫 困 地 区 耕 地 ； 83 ％ 的 人 口 属 于 贫 困 人 口 （ 周 毅 等 ， 2008 ） 。 生 态 脆 弱 县 是 贫 困 县 的 比 例 高 达69.9 ， 贫 困 县 同 时 是 151生 态 脆 弱 县 的 比 例 高 达74.7 （ 刘 燕 华 、 李 秀 彬 ， 2001 ） 。 同 时 ， 我 国 农 村 贫 困 人 口 在 空 间 分 布 上 呈 现 出 向 生 态 环 境 恶 劣 区 域 集 中 的 趋 势 ， 气 候 变 化 对 我 国 不 同 地 区 自 然 生 态 系 统 结 构 和 功 能 已 经 产 生 了 深 刻 影 响 ， 并 且 对 生 态 脆 弱 地 区 的 威 胁 正 在 加 剧 。 西 北 地 区 ， 冰 川 退 缩 、 蒸 发 量 增 加 、 荒 漠 化 问 题 加 剧 ； 青 藏 高 原 地 区 ， 冻 土 融 化 、 荒 漠 化 加 剧 、 径 流 量 发 生 变 化 ； 华 北 和 东 北 地 区 ， 气 温 上 升 明 显 、 水 资 源 短 缺 ； 沿 海 地 区 ， 海 平 面 上 升 、 台 风 和 风 暴 潮 导 致 的 海 水 入 侵 、 渍 涝 严 重 ； 南 方 洪 灾 的 发 生 频 率 增 加 ， 季 节 性 干 旱 加 剧 ； 西 南 地 区 ， 生 物 多 样 性 受 影 响 ， 暴 雨 导 致 的 山 地 灾 害 ， 如 泥 石 流 、 滑 坡 等 给 当 地 带 来 严 重 危 害 。 总 体 上 在 气 候 变 化 的 影 响 下 ， 重 点 区 域 以 及 重 点 生 态 系 统 发 生 突 变 或 不 可 逆 转 变 化 的 概 率 在 迅 速 上 升 。 我 国 西 北 部 甘 肃 河 西 、 定 西 与 宁 夏 西 海 固 “ 三 西 ” 地 区 ， 干 旱 、 土 地 荒 漠 化 、 水 资 源 匮 乏 等 导 致 土 地 生 产 力 退 化 、 生 态 环 境 承载力下降 ， 严重破坏当地居民赖以 生存的生计资源基础 。 表 1 2004 - 2018 年气候灾 害造成的农作物 、 人口与经济损失 年份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2012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农作物受灾面积 （ 万公顷 ） 3765 3875.5 4111 4961.4 4000.4 4721.4 3742.6 3252.5 2496 3123.4 1980.5 2176.9 2622.1 1847.81 2081.43 绝收面积 （ 万公顷 ） 433.3 418.8 494.2 579.8 403.3 491.8 487 290.7 182.6 383.8 292.6 223.3 290.2 182.67 258.5 受灾人口 （ 万人 ） 34049.2 39503.2 43332.3 39656.3 43189 47760.8 42494.2 43150.9 27389.4 38288 23983 18521.5 18860.8 14448 13517.8 死亡人口 人 2457 2710 3485 2713 2018 1367 4005 1087 1390 1925 849 1216 1396 881 566 直接经济损失 亿元 1565.9 2101.3 2516.9 2378.5 3244.5 2490.5 5097.5 3034.6 3358 4766 2953.2 2704.1 4961.4 2850.4 2615.6 数据来源 历年中国气象灾害年 鉴 。 （ 二 ） 气候贫困的成因 气候 风险与生态脆弱叠加造成贫困 联 合 国 政 府 间 气 候 变 化 专 门 委 员 会 （IPCC ） 第 五 次 评 估 第 二 工 作 组 报 告 气 候 变 化2014 影 响 、 适 应 和 脆 弱 性 中 ， 明 确 指 出 气 候 变 化 及 其 引 发 的 各 种 气 候 风 险 ， 是 造 成 气 候 脆 弱 地 区 人 们 生 活 困 难 和 贫 困 产 生 的 主 要 原 因 ； 社 会 弱 势 群 体 受 气 候 风 险 的 不 利 影 响 更 大 ， 气 候 风 险 刘长松 我国气候贫困问题的现状 、 成因与对策 1522019 年第 4 期 与 其 他 非 气 候 因 素 相 互 交 织 、 相 互 作 用 ， 加 剧 了 生 态 脆 弱 环 境 中 贫 困 人 群 不 利 的 生 活 生 存 条 件 ， 导 致 他 们 难 以 维 持 生 计 ， 也 很 难 摆 脱 贫 困 状 态 。 尽 管 人 类 社 会 已 经 针 对 气 候 变 化 及 气 候 风 险 采 取 了 适 应 行 动 ， 但 多 是 针 对 已 经 发 生 的 气 候 风 险 和 气 候 事 件 ， 对 于 未 来 的 气 候 变 化 以 及 气 候 风 险 的 可 能 变 化 则 应 对 不 足 ， 气 候 变 化 与 气 候 风 险 已 成 为 贫 困 人 群 面 临 的 新 的 严 峻 挑 战 。 气 候 贫 困 作 为 气 候 风 险 与 生 态 脆 弱 叠 加 的 产 物 ， 并 且 气 候 变 化 与 生 态 脆 弱 相 互 加 强 、 相 互作用 ， 导致贫困地区更难实现脱贫目标 。 一 是 突 发 性 气 候 贫 困 。 气 候 变 化 导 致 极 端 气 候 事 件 与 气 候 灾 害 频 发 突 发 ， 厄 尔 尼 诺 、 热 带 气 旋 、 飓 风 、 风 暴 潮 、 局 部 地 区 高 温 热 浪 、 季 节 性 突 发 干 旱 、 暴 雨 洪 涝 、 沿 海 洪 水 、 沙 尘 暴 和 森 林 野 火 等 极 端 气 候 事 件 发 生 的 概 率 增 大 、 强 度 趋 强 、 危 害 更 大 ， 自 然 生 态 系 统 和 人 类 社 会 系 统 的 脆 弱 性 和 暴 露 度 增 大 ， 贫 困 人 群 暴 露 在 极 端 气 候 事 件 和 气 候 灾 害 带 来 的 风 险 当 中 ， 极 端 气 候 事 件 引 发 的 局 部 性 突 发 灾 害 及 其 次 生 风 险 ， 进 一 步 扩 大 了 灾 害 损 失 。 气 候 变 化 使 弱 势 群 体 拥 有 的 生 计 资 产 平 衡 被 打 破 ， 生 计 资 本 难 以 维 持 ， 气 候 贫 困 由 此 产 生 。 气 候 变 化 提 高 了 干 旱 、 暴 雨 洪 涝 等 突 发 性 气 候 风 险 发 生 的 概 率 ， 严 重 破 坏 房 屋 、 农 田 、 基 础 设 施 等 ， 同 时 引 发 病 虫 害 、 畜 禽 疫 病 等 次 生 灾 害 ， 威 胁 到 人 们 的 生 命 财 产 安 全 ， 导 致 贫 困 地 区 出 现 “ 十 年 积 累 ， 一 年 毁 光 ” 的 现 象 （ 易 兰 ， 2019 ） ， 已 成 为 贫 困 人 群 脱 贫 返 贫 的 主 要 原 因 ， 从 而 陷 入 长 期 贫 困 。 极 端 气 候 事 件 频 繁 发 生 ， 不 仅 会 严 重 破 坏 已 取 得 的 扶 贫 效 果 ， 也 使 人 民 群 众 遭 受 严 重 的 生 命 和 财 产 损 失 ， 因 灾 致 贫 与 因 灾 返 贫 的 现 象 都 十 分 普 遍 ， “ 大 灾 大 返 贫 ， 小 灾 小 返 贫 ” 的 气 候 贫 困 衍 生 逻 辑 ， 使 贫 困 群 众 难 以 摆 脱 贫 困 境 地 （ 曹 志 杰 、 陈 绍 军 ， 2016 ） 。 如 果 没 有 外 部 政 策 干 预 ， 气 候 变 化 将 严 重 阻 碍 脱 贫 进 程 ， 因 此 ， 我 国 脱 贫 攻 坚 要 和 应 对 气 候 变 化 有 机 结 合 起 来 ， 将 提 高 贫 困 地 区 和 贫 困人群的适应能力作为优先事项 ， 才能降低气候灾害对实现脱贫目标的不利影响 。 二 是 缓 发 性 气 候 贫 困 。 尤 其 是 进 入21 世 纪 以 来 ， 持 续 性 的 暖 干 化 趋 势 加 剧 了 我 国 面 临 的 干 旱 灾 害 ， 冰 川 融 水 量 不 断 减 少 ， 土 壤 相 对 湿 度 下 降 ， 导 致 部 分 地 区 生 态 环 境 恶 化 ， 对 农 牧 业 生 产 极 为 不 利 。 当 某 地 区 生 态 环 境 不 断 恶 化 ， 直 至 超 过 其 承 载 能 力 ， 而 不 能 满 足 区 域 内 人 们 基 本 生 存 需 要 时 就 会 出 现 贫 困 现 象 。 生 态 环 境 与 贫 困 发 生 存 在 密 切 关 系 ， 生 态 环 境 恶 劣 或 生 态 环 境 恶 化 都 会 引 发 贫 困 ， 我 国 西 部 地 区 的 贫 困 多 发 生 在 生 态 脆 弱 地 区 ， 就 是 生 态 环 境 恶 化导 致贫 困的 例子 ， 并陷 入了 “ 生态 恶化- 引发 贫困- 再破 坏- 更贫 困 ” 的恶 性循 环 ， 气候 变化 加 剧 了 这 一 问 题 。 受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的 限 制 ， 我 国 部 分 地 区 农 田 水 利 基 础 设 施 十 分 落 后 ， 农 牧 业 生 产 主 要 “ 靠 天 吃 饭 ” ， 洪 涝 灾 害 、 大 范 围 干 旱 灾 害 等 出 现 的 频 率 和 强 度 均 不 断 增 加 ， 对 农 牧 业 生 产 的 危 害 不 断 加 剧 ， 同 时 还 很 大 程 度 上 破 坏 了 农 户 的 自 然 资 本 和 物 质 资 本 ， 最 终 造 成 农 户 陷入贫困或脱贫后再次返贫 。 三 是 适 应 型 气 候 贫 困 。 气 候 变 化 导 致 极 端 气 候 事 件 增 加 ， 农 业 灾 害 发 生 频 率 增 加 ， 引 发 慢 性 贫 困 以 及 农 村 贫 困 人 口 返 贫 风 险 增 加 。 绝 大 多 数 贫 困 人 口 生 活 在 气 候 敏 感 区 域 ， 同 时 贫 153困 人 口 和 贫 困 地 区 适 应 能 力 最 薄 弱 ，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不 足 ， 遭 受 的 气 候 风 险 最 高 。 气 候 脆 弱 地 区 普 遍 存 在 基 础 设 施 薄 弱 、 公 共 服 务 欠 缺 、 农 民 知 识 水 平 有 限 、 青 壮 年 劳 动 力 不 足 等 适 应 能 力 缺 口 较 大 的 问 题 ， 农 民 生 计 主 要 依 靠 农 业 等 自 然 资 源 获 取 ， 其 拥 有 的 物 质 、 金 融 、 社 会 等 资 本 非 常 匮 乏 ， 当 传 统 生 计 资 本 遭 到 气 候 变 化 的 破 坏 时 ， 如 果 没 有 外 部 救 助 ， 农 民 很 容 易 陷 入 长 期 贫困 。 （ 三 ） 气候贫困的趋势 加剧社会分化 ， 落后地区和穷人落入贫困陷阱 一 是 气 候 变 化 加 剧 社 会 贫 富 分 化 。 气 候 变 化 对 穷 人 和 富 人 的 影 响 差 异 很 大 。 受 气 候 变 化 影 响 的 贫 困 群 体 ， 参 与 社 会 公 共 生 活 的 能 力 和 决 定 自 身 命 运 的 能 力 更 弱 ， 受 到 的 负 面 影 响 更 大 ， 气 候 灾 害 与 气 候 风 险 ， 都 可 能 导 致 穷 人 失 去 家 园 、 生 计 甚 至 生 命 。 一 方 面 ， 气 候 贫 困 通 过 资 源 的 可 获 得 性 和 应 对 气 候 风 险 的 能 力 影 响 到 个 体 的 脆 弱 性 。 另 一 方 面 ， 脆 弱 性 是 测 度 贫 困 的 一 个 重 要 维 度 ， 它 表 示 一 个 家 庭 在 未 来 某 个 阶 段 陷 入 贫 困 的 风 险 和 可 能 性 ， 贫 困 人 群 的 生 活 状 况 会 进 一 步 恶 化 。 气 候 变 化 对 社 会 财 富 分 配 产 生 重 要 影 响 ， 气 候 风 险 与 全 球 政 治 经 济 变 化 同 时 影 响 了 贫 困 人 群 的 生 计 和 发 展 机 会 ， 气 候 灾 害 发 生 后 ， 富 裕 家 庭 能 够 较 快 重 建 生 产 ， 而 贫 困 家 庭 则 承 受 更 持 久 的 冲 击 ， 只 能 缓 慢 地 恢 复 基 本 生 活 。 气 候 变 化 的 适 应 过 程 会 引 起 潜 在的社会福利不公平 ， 重新定义了 “ 赢家 ” 和 “ 输家 ” （ 张倩 、 孟慧新 ， 2014 ） ， 并扩大贫富差距 。 二 是 气 候 变 化 使 穷 人 陷 入 受 灾 和 贫 困 的 恶 性 循 环 而 难 以 自 拔 。 气 候 变 化 直 接 影 响 贫 困 人 口 的 粮 食 生 产 、 用 水 条 件 、 房 屋 设 施 、 牲 畜 养 殖 等 基 本 生 活 ， 造 成 房 屋 倒 塌 、 基 础 设 施 被 破 坏 等 财 产 损 失 。 间 接 影 响 包 括 气 候 灾 难 导 致 生 产 活 动 中 断 ， 人 们 失 去 生 计 无 法 生 活 ， 人 员 损 伤 、 死 亡 、 疾 病 而 导 致 健 康 损 失 ， 全 社 会 公 共 财 政 支 出 增 加 ， 从 而 使 穷 人 陷 入 受 灾 和 贫 困 的 恶 性 循 环 之 中 。 雨 养 农 业 是 农 村 地 区 家 庭 的 主 要 收 入 来 源 ， 受 气 候 变 化 的 不 利 影 响 普 遍 出 现 增 收 困 难 ， 加 上 贫 困 地 区 应 对 气 候 的 资 源 与 能 力 匮 乏 ，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严 重 落 后 ， 最 终 气 候 脆 弱 地 区 的 贫困人口难以摆脱贫困 ， 而且脱贫后很容易再次返贫 。 四、 从可持续生计视角剖析气候贫困问题 从 上 文 我 国 气 候 贫 困 的 现 状 来 看 ， 农 村 与 生 态 脆 弱 地 区 面 临 的 形 势 较 为 严 峻 ， 考 虑 到 气 候 风 险 与 生 态 脆 弱 的 叠 加 作 用 ， 为 避 免 我 国 落 后 地 区 陷 入 “ 贫 困 陷 阱 ” 的 锁 定 和 缩 小 社 会 的 两 极 分 化 ， 有 必 要 从 受 政 策 影 响 的 微 观 个 体 的 视 角 进 行 深 入 分 析 ， 以 便 更 好 地 提 高 减 贫 政 策 的 精 准 度 和 有 效 性 。 可 持 续 生 计 分 析 可 以 为 气 候 贫 困 的 成 因 阐 释 及 提 出 应 对 方 案 提 供 更 有 效 的 框 架 体 系 ， 生 计 资 本 是 贫 困 人 口 维 持 生 存 、 摆 脱 贫 困 或 寻 求 发 展 的 各 类 资 本 ， 如 自 然 资 本 、 物 质 资 本 、 人 力 资 本 、 社 会 资 本 、 金 融 资 本 等 。 气 候 变 化 引 发 的 生 计 风 险 日 益 凸 显 ， 直 接 影 响 到 脆 弱 人 群 的 生 计 资 本 以 及 能 否 摆 脱 贫 困 状 况 。 解 决 气 候 贫 困 问 题 ， 需 要 加 强 贫 困 人 群 生 产 生活所具备的生计资本 、 谋生能力和选择机会等 。 刘长松 我国气候贫困问题的现状 、 成因与对策 1542019 年第 4 期 （ 一 ） 可持续生计的理论阐释与政策主张 20 世 纪 80 年 代 ， 世 界 环 境 与 发 展 委 员 会 提 出 可 持 续 生 计 概 念 。1995 年 ， 哥 本 哈 根 社 会 发 展 世 界 峰 会 深 化 了 可 持 续 生 计 在 解 决 贫 困 问 题 中 的 作 用 。 英 国 海 外 发 展 部 （DFID ） 提 出 的 可 持 续 生 计 分 析 框 架 SLA ， 可 以 清 晰 地 识 别 贫 困 人 群 的 生 计 方 式 ， 提 出 减 贫 的 关 键 在 于 增 强 贫 困 人 群 的 劳 动 技 能 ， 提 高 其 受 教 育 水 平 ， 帮 助 贫 困 人 群 获 得 接 受 优 质 医 疗 服 务 和 培 训 的 机 会 ， 营 造 对 贫 困 人 群 生 产 生 活 有 利 的 社 会 环 境 ， 同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