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分割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基于绿色增长的视角.pdf

* 卞 元 超 ， 南 京 师 范 大 学 商 学 院 ， 邮 政 编 码 210023 ， 电 子 邮 箱 ； 吴 利 华 ， 东 南 大 学 经 济 管 理 学 院 ， 邮 政 编 码 211189， 电 子 邮 箱 ； 白 俊 红 （ 通 讯 作 者 ） ， 南 京 师 范 大 学 商 学 院 ， 邮 政 编 码 210023， 电子邮箱 。 本 文 系 国 家 社 会 科 学 基 金 重 点 项 目 “ 供 需 两 侧 政 策 协 同 下 我 国 传 统 制 造 企 业 绿 色 转 型 的 引 导 机 制 研 究 ” （17AGL005 ） 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感谢匿名审稿人的宝贵意见， 文责自负 。 市场分割与经济高质量发展 基于绿色增长的视角 卞元超 吴利华 白俊红 * 摘 要 财 政 分 权 体 制 下 的 地 方 政 府 面 临 着 促 进 本 地 区 经 济 增 长 和 提 升 环 境 公 共 品 质 量 的 双 重 责 任 ， 因 而 实 现 经 济 增 长 和 环 境 治 理 “ 共 赢 ” 局 面 的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成 为 高 质 量 发 展 背 景 下 地 方 政 府 工 作 的 重 要 内 容 之 一 。 本 文 基 于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视 角 ， 采 用 动 态 空 间 面 板 杜 宾 模 型 实 证 分 析 了 市 场 分 割 对 经 济 高 质 量 发 展 的 影 响 。 研 究 结 果 发 现 ， 无 论 是 在 短 期 还 是 长 期 中 ， 市 场 分 割 影 响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的 直 接 效 应 、 间 接 效 应 和 总 效 应 均 显 著 为 负 ， 说 明 地 方 政 府 的 保 护 主 义 行 为 以 及 由 此 所 引 发 的 市 场 分 割 在 抑 制 区 域 经 济 增 长 过 程 中 也 显 著 加 剧 了 环 境 污 染 ， 从 而 也 直 接 抑 制 了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 基 于 效 率 改 善 和 技 术 进 步 两 个 方 面 的 传 导 机 制 检 验 结 果 显 示 ， 市 场 分 割 影 响 效 率 改 善 效 应 的 直 接 效 应 、 间 接 效 应 和 总 效 应 在 短 期 和 长 期 中 显 著 为 负 ， 说 明 地 方 政 府 之 间 的 地 方 保 护 主 义 行 为 和 市 场 分 割 策 略 显 著 地 抑 制 了 效 率 改 善 效 应 的 发 挥 ； 就 技 术 进 步 效 应 来 说 ， 无 论 是 在 短 期 还 是 长 期 中 ， 市 场 分 割 的 影 响 系 数 亦 均 显 著 为 负 ， 说 明 市 场 分 割 阻 碍 了 各 类 清 洁 技 术 和 先 进 生 产 工 艺 的 发 明 ， 也 抑 制 了 技 术 进 步 效 应 的 发 挥 。 研 究 结 论 为 提 高 经 济 发 展 质 量 、 促 进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 优 化 地 方 政 府 之 间 的 关 系 提 供 有 益 启 示 ， 各 级 政 府 要 建 立 支 持 企 业 绿 色 技 术 创 新 的 外 部 环 境 和政策体系 。 关键词 市 场 分 割 ；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 ML 指 数 ； 动 态 空 间 面 板 杜 宾 模 型 ； 高 质 量 发 展 一 、 引言 党 的 “ 十 九 大 ” 报 告 提 出 ， 当 前 中 国 经 济 已 经 由 高 速 增 长 阶 段 转 向 高 质 量 发 展 阶 段 。 从 世 界 经 济 发 展 的 历 史 经 验 来 看 ， 经 济 的 可 持 续 发 展 和 生 态 环 境 的 优 化 是 高 质 量 发 展 的 关 键 内 容 之 一 。 特 别 是 在 当 前 中 国 环 境 污 染 问 题 日 益 恶 化 、 资 源 浪 费 逐 渐 严 重 的 背 景 下 ， 实 现 绿 色 经 DOI10.19511/ki.jee.2019.04.007 卞元超 吴利华 白俊红 市场分割与经济高质量发展 基于绿色增长的视角 962019 年第 4 期 济 增 长 是 落 实 经 济 高 质 量 发 展 、 贯 彻 “ 五 位 一 体 ” 总 体 布 局 和 “ 五 大 发 展 理 念 ” 的 重 要 途 径 。 而 所 谓 的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正 是 在 促 进 经 济 增 长 规 模 扩 大 、 经 济 发 展 结 构 优 化 的 同 时 ， 推 动 生 态 环 境 与 经 济 发 展 的 相 互 协 调 统 一 。 然 而 ，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 在 财 政 分 权 体 制 下 ， 地 方 政 府 “ 唯GDP 至 上 ” 的 激 励 模 式 引 致 了 粗 放 式 经 济 增 长 （Jia,2013 ） ， 这 也 让 中 国 经 济 付 出 了 非 常 沉 重 的 代 价 环 境 污 染 、 生 态 破 坏 、 资 源 浪 费 等 问 题 接 踵 而 至 。 如 何 实 现 “ 既 要 绿 水 青 山 ， 也 要 金 山 银 山” 的绿色经济增长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重要议题 。 学 者 们 试 图 从 多 个 方 面 考 察 影 响 中 国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内 部 和 外 部 因 素 ， 这 主 要 包 括 （ 但 不 限 于 ） 技 术 创 新 （ 葛 鹏 飞 等 ， 2018 ） 、 环 境 规 制 （Zhaoet al., 2018 ） 、 财 政 分 权 体 制 （Song et al., 2018 ） 、 要 素 市 场 扭 曲 （Lin ＆ Chen, 2018 ） 、 对 外 开 放 （ 傅 京 燕 等 ， 2018 ） 、 金 融 发 展 （He et al., 2019 ） 、 产 业 集 聚 （ 陈 阳 、 唐 晓 华 ， 2019 ） 等 。 这 些 研 究 为 我 们 破 解 制 约 中 国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之 谜 提 供 了 有 益 的 启 示 ， 特 别 是 对 于 财 政 分 权 与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之 间 关 系 的 研 究 ， 为 我 们 从 制 度 因 素 的 角 度 考 察 影 响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因 素 提 供 了 直 接 的 借 鉴 意 义 。 然 而 ， 遗 憾 的 是 ， 这 些 研 究 并 未 直 接 考 察 财 政 分 权 体 制 下 的 地 方 保 护 主 义 行 为 和 市 场 分 割 对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影 响 。 财 政 分 权 与 市 场 分 割 之 间 并 非 等 同 的 关 系 ， 如 果 忽 视 了 市 场 分 割 和 地 方 保 护 主 义 与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之 间 的 关 系 ， 势 必 将 不 利 于 我 们 更 加 全 面 地 考 察 影 响 中 国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制 度 因素 。 事 实 上 ， 地 方 政 府 的 保 护 主 义 行 为 和 市 场 分 割 策 略 是 导 致 环 境 污 染 ， 抑 制 环 境 污 染 区 域 协 同 治 理 活 动 的 重 要 因 素 。 尽 管 “ 斯 密- 杨 格 定 理 ” 指 出 市 场 规 模 的 扩 大 有 利 于 促 进 分 工 ， 进 而 实 现 经 济 增 长 。 但 是 ， 地 方 保 护 和 市 场 分 割 所 导 致 的 区 域 “ 片 块 化 ” 发 展 模 式 会 限 制 分 工 的 扩 大 ， 从 而 对 经 济 增 长 产 生 不 利 影 响 。 陆 铭 和 陈 钊 （2009 ） 的 研 究 发 现 尽 管 市 场 分 割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促 进 了 中 国 经 济 的 发 展 ， 但 也 会 为 此 付 出 “ 规 模 不 经 济 ” 的 代 价 。 无 论 市 场 分 割 与 经 济 增 长 之 间 呈 现 出 何 种 关 系 ， 多 数 学 者 的 研 究 观 点 均 认 为 ， 地 方 保 护 是 影 响 经 济 增 长 的 重 要 因 素 。 那 么 ， 在 促 进 经 济 发 展 与 生 态 保 护 协 调 统 一 、 “ 既 要 绿 水 青 山 ， 也 要 金 山 银 山 ” 的 背 景 下 ， 地 方 保 护 主 义 和 市 场 分 割 在 影 响 经 济 增 长 的 同 时 ， 是 否 显 著 地 影 响 了 环 境 污 染 本 文 将 对 此 作 重 点 关 注 ， 即 基 于 经 济 高 质 量 发 展 的 视 角 ， 将 经 济 增 长 和 环 境 污 染 纳 入 一 个 统 一 的 分 析 框 架内 ， 探讨市场分割与绿色经济增长之间的内在关联 。 基 于 此 ， 本 文 的 边 际 贡 献 主 要 在 于 第 一 ， 在 研 究 视 角 上 ， 本 文 拟 基 于 当 前 全 面 促 进 经 济 高 质 量 发 展 的 视 角 ， 将 环 境 污 染 和 经 济 增 长 纳 入 一 个 统 一 的 分 析 框 架 内 ， 考 察 市 场 分 割 对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影 响 效 应 ， 这 不 仅 有 助 于 更 加 全 面 地 考 察 市 场 分 割 的 影 响 效 应 ， 还 能 够 为 识 别 影 响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和 促 进 经 济 发 展 与 生 态 协 调 统 一 的 高 质 量 发 展 的 制 度 因 素 提 供 新 的 思 路 。 第 二 ， 在 研 究 方 法 上 ， 本 文 采 用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来 对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进 行 衡 量 ， 并 结 合 基 于 数 据 包 络 分 析 模 型 的Malmquist-Luenburger 指 数 测 算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 这 一 指 97标 能 够 同 时 将 经 济 增 长 过 程 中 的 期 望 产 出 和 非 期 望 产 出 同 时 纳 入 模 型 中 进 行 测 算 ， 从 而 能 够 更 加 精 确 地 对 经 济 增 长 过 程 中 的 产 出 进 行 识 别 ， 也 有 助 于 我 们 更 加 全 面 地 衡 量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 第 三 ， 由 于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的 提 升 主 要 来 源 于 效 率 改 善 效 应 和 技 术 进 步 效 应 两 个 方 面 ， 本 文 拟 将 进 一 步 考 察 市 场 分 割 对 效 率 改 善 效 应 和 技 术 进 步 效 应 的 影 响 效 果 ， 以 期 更 加 全 面 地 识 别 市 场 分 割 影 响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提 升 和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主 要 路 径 和 通 道 ， 进 而 为 相 关 决 策 的 优 化 提 供 启 示 。 二 、 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测算与分析 （ 一 ） 测算方法 新 古 典 经 济 增 长 核 算 模 型 将 经 济 增 长 的 源 泉 分 解 为 要 素 积 累 和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进 步 两 个 部 分 ， 因 而 有 越 来 越 多 的 学 者 开 始 从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的 角 度 去 研 究 经 济 增 长 。 特 别 是 近 年 来 ， 学 者 们 基 于 数 据 包 络 分 析 的Malmquist 生 产 率 指 数 方 法 对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进 行 衡 量 ， 从 而 弥 补 了 新 古 典 经 济 增 长 核 算 模 型 中 未 考 虑 技 术 无 效 率 的 缺 陷 。 但 是 ， 这 一 核 算 过 程 仅 考 虑 了 经 济 增 长 过 程 中 期 望 产 出 （ “ 好 ” 的 产 出 ， 如GDP 等 ） ， 却 没 有 考 虑 非 期 望 产 出 （ “ 坏 ” 的 产 出 ， 如 环 境 污 染 等 ） ， 这 与 现 实 的 经 济 增 长 情 况 不 符 。 伴 随 着 中 国 环 境 污 染 问 题 的 不 断 加 剧 ， 经 济 增 长 的 “ 坏 ” 产 出 逐 渐 受 到 了 学 界 的 广 泛 重 视 。Pittman （1983 ） 认 为 只 有 将 期 望 产 出 和 非 期 望 产 出 同 时 进 行 考 虑 ， 并 将 其 进 行 非 对 称 化 的 处 理 ， 才 能 有 效 衡 量 经 济 的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Chung 等 （1997 ） 在 测 算 生 产 率 的 时 候 引 入 了 方 向 性 距 离 函 数 的 概 念 ， 并 假 定 在 给 定 资 源 投 入 条 件 下 ， 鼓 励 期 望 产 出 向 生 产 前 沿 方 向 增 加 ， 以 及 非 期 望 产 出 向 环 境 前 沿 移 动 。 在 此 基 础 上 ， Chung 等 （1997 ） 的 研 究 构 建 了Malmquist-Luenburger 指 数 （ML 指 数 ） ， 从 而 将 经 济 增 长 的 期 望 产 出 和 非 期 望 产 出 同 时 纳 入 了 生 产 率 分 析 框 架 。 基 于 规 模 报 酬 不 变 假 设 ， 本 文 采 用MaxDEA 软 件 测 算考察期内中国各省区的ML 指数 。 由 于 本 研 究 主 要 考 察 的 是 各 省 区 的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 故 我 们 将 每 个 省 区 视 作 一 个 决 策 单 元 （DecisionMakingUnit,DMU ） ， 其 用k 进 行 表 示 ， 而 环 境 生 产 前 沿 则 是 一 个 包 含 能 源 要 素 投 入 和 非 期 望 产 出 的 生 产 可 能 性 边 界 。 因 此 ， 根 据Färe 等 （2001 ） 的 研 究 方 法 ， 本 研 究 将 能 源 要 素 作 为 传 统 的 投 入 要 素 一 样 纳 入 到 环 境 生 产 前 沿 ， 进 而 构 造 一 个 同 时 包 含 期 望 产 出 和 非 期 望 产 出 的 生 产 可 能 性 集 （ProductionPossibilitySet,PPS ） 。 假 定 每 个DMU 的 要 素 投 入 为 x ， 其 包 含N 个 种 类 ， 即 x x 1 x 2  x N ÎR N ， 产 出 包 含 期 望 产 出 和 非 期 望 产 出 ， 期 望 产 出 y g 包 含 M 种 ， 即 y g y g 1 y g 2  y g M ÎR M ， 非 期 望 产 出 y b 包 含I 种 ， 可 以 表 示 为 y b y b 1 y b 2  y b I ÎR I 。 不仅如此 ， 在每一个时期t （t 12  T ） ， 地区k 的生产可能性集可以表示为 Px x k t y g k t y b k t （1 ） 卞元超 吴利华 白俊红 市场分割与经济高质量发展 基于绿色增长的视角 982019 年第 4 期 也即 Px { } y g  -y b x 可以 生产y g  -y b x ÎR N （2 ） 不 仅 如 此 ， 假 设 生 产 可 能 性 集 是 一 个 有 界 集 和 闭 集 ， 因 此 其 必 须 满 足 以 下 三 个 关 键 条 件 期 望 产 出 和 投 入 可 自 由 处 置 、 非 期 望 产 出 满 足 “ 弱 可 处 置 性 ” 和 “ 零 结 合 ” 公 理 。 采 用 数 据 包 络 分析方法可以把以上的生产可能性集进行模型化处理 P t x t {y g t y b t å k 1 K λ t k y g t k m y g t k m  “m; å k 1 K λ t k y b t k i y b t k i  “i; å k 1 K λ t k x t k n x t k n  “n; å k 1 K λ t k 1 λ t k 0 “k} （3 ） 由 式 （3 ） 可 知 ， 期 望 产 出 y g 和 投 入 要 素 x 的 不 等 式 约 束 表 明 其 是 可 自 由 处 置 的 ， 非 期 望 产 出 y b 的 等 式 约 束 表 明 其 满 足 “ 弱 可 处 置 性 ” 。 λ t k 是 每 个 横 截 面 观 测 值 的 权 重 ， å k 1 K λ t k 1 λ t k 0 “k 表明生产技术为可变规模报酬 ； 如果不包含 å k 1 K λ t k 1 ， 即为规模报酬不变 ① 。 采 用 数 据 包 络 分 析 的 测 算 过 程 中 ， 基 于 方 向 性 距 离 函 数 ， 本 文 测 算 了ML 指 数 ， 它 是 一 种 考 虑 了 非 期 望 产 出 的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变 化 指 数 ， 其 含 义 为 如 果ML 指 数 大 于1 ， 说 明 在[t] 时 期 到t 1 期 内 ， 考 虑 非 期 望 产 出 的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水 平 得 到 了 提 高 ， 否 则 即 为 降 低 （ 小 于1 ） 或 者 不 变 （ 等 于1 ） 。 进 一 步 地 ， 由 于 采 用 数 据 包 络 分 析 的ML 指 数 可 以 分 解 为 效 率 改 善 效 应 （MLEC ） 和 技 术 进 步 效 应 （MLTC ） 两 部 分 乘 积 的 形 式 ， 其 含 义 分 别 为 如 果MLEC 的 值 大 于1， 说 明 在t 时 期 到t 1 时 期 内 ， 考 虑 非 期 望 产 出 的 效 率 改 善 情 况 得 到 了 提 高 ， 决 策 单 元 在t 时 期 到t 1 时 期 内 的 实 际 生 产 点 向 环 境 生 产 前 沿 面 移 动 ， 否 则 即 为 降 低 （ 小 于1 ） 或 者 不 变 （ 等 于1 ） 。 同 样 地 ， 如 果MLTC 的 值 大 于1 ， 说 明 考 虑 非 期 望 产 出 的 技 术 进 步 情 况 得 到 了 提 高 ， 环 境 生 产 前 沿面向前移动 ， 否则即为降低 （ 小于1 ） 或者不变 （ 等于1 ） 。 实 际 测 算 过 程 中 ， 本 文 需 要 事 先 设 定 相 应 的 投 入 变 量 和 产 出 变 量 。 就 投 入 变 量 来 说 ， 其 主 要 包 括 劳 动 力 投 入 、 资 本 投 入 和 能 源 要 素 投 入 ， 本 文 采 用2002-2015 年 中 国 各 省 区 年 末 城 镇 单 位 就 业 人 数 表 示 劳 动 力 投 入 ， 资 本 投 入 则 采 用 相 应 年 份 的 固 定 资 产 投 资 ， 并 采 用 永 续 盘 存 法 将 其 核 算 为 存 量 形 式 ， 能 源 要 素 投 入 为 各 省 区 的 化 石 能 源 ② 消 费 总 量 。 至 于 产 出 变 量 ， 这 里 主 要 包 括 期 望 产 出 和 非 期 望 产 出 ， 其 中 ， 期 望 产 出 主 要 采 用 的 是2002-2015 年 各 省 区 （ 不 包 含 港 澳 台 地 区 ） 的 地 区 生 产 总 值 ， 并 采 用 以2002 年 为 基 期 的GDP 平 减 指 数 将 其 核 算 为2002 年 的 不 变 价 。 而 关 于 非 期 望 产 出 ， 结 合 当 前 中 国 环 境 污 染 问 题 的 现 实 情 况 ， 并 参 考 李 玲 和 陶 锋 （2012 ） 、 王 兵 和 刘 光 天 （2015 ） 等 学 者 的 研 究 ， 本 文 选 取 工 业 和 生 活 二 氧 化 硫 （SO2 ） 排 放 量 ， 以 ① 限于篇幅， 这里未报告关于测算方法的具体描述 。 如有需要 ， 可与作者联系 。 ② 主要包括煤炭 、 焦炭 、 原油 、 汽油 、 煤油 、 柴油 、 燃料油和天然气八种。 99及二氧化碳 （CO2 ） 排放量 ① 进行衡量 。 （ 二 ） 测算结果分析 在 假 定 规 模 报 酬 不 变 的 前 提 下 ， 本 研 究 采 用MaxDEA 软 件 测 算 了2002-2015 年 中 国 各 省 区 的 考 虑 非 期 望 产 出 的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指 数 （ML 指 数 ） ， 及 其 分 解 形 式 （MLEC 指 数 和MLTC 指 数 ） 。 表1 报告了考察期内各省区以 上各指标的均值 。 表 1 各省区绿色全要 素生产率及其分解形式均值 地区 北京 天津 河北 山西 内蒙古 辽宁 吉林 黑龙江 上海 江苏 浙江 安徽 福建 江西 山东 河南 ML 1 . 0126 0 . 9610 0 . 9112 0 . 8408 0 . 8831 0 . 8853 0 . 9080 0 . 8544 0 . 9962 0 . 9335 0 . 9911 0 . 8818 0 . 9190 0 . 8879 0 . 9058 0 . 8537 MLEC 1 . 0184 1 . 0099 1 . 0184 0 . 9907 0 . 9962 0 . 9974 1 . 0065 0 . 9889 1 . 0002 0 . 9905 0 . 9927 0 . 9958 0 . 9882 0 . 9838 1 . 0010 0 . 9809 MLTC 0 . 9941 0 . 9524 0 . 8967 0 . 8493 0 . 8883 0 . 8882 0 . 9036 0 . 8653 0 . 9953 0 . 9414 0 . 9985 0 . 8864 0 . 9302 0 . 9021 0 . 9066 0 . 8710 地区 湖北 湖南 广东 广西 海南 重庆 四川 贵州 云南 西藏 陕西 甘肃 青海 宁夏 新疆 全国 ML 0 . 9034 0 . 8795 0 . 9342 0 . 8825 0 . 9640 0 . 9434 0 . 9292 0 . 8780 0 . 8984 0 . 7685 0 . 9025 0 . 8848 0 . 9803 0 . 9527 0 . 9201 0 . 9112 MLEC 1 . 0017 1 . 0025 1 . 0017 0 . 9953 0 . 9921 0 . 9998 0 . 9997 1 . 0025 1 . 0030 0 . 8654 0 . 9984 1 . 0007 1 . 0070 1 . 0247 1 . 0157 0 . 9958 MLTC 0 . 9018 0 . 8772 0 . 9317 0 . 8874 0 . 9722 0 . 9437 0 . 9293 0 . 8755 0 . 8959 0 . 8880 0 . 9043 0 . 8846 0 . 9743 0 . 9312 0 . 9066 0 . 9153 由 表1 可 知 ， 考 察 期 内 ， 在 考 虑 非 期 望 产 出 的 情 况 下 ， 中 国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ML ） 均 值 为 0.9112， 平 均 增 长 率 为-0.0888 ，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在 整 体 上 呈 现 出 下 降 现 象 。 分 解 形 式 中 ， 效 率 改 善 指 数 （MLEC ） 为0.9958 ， 平 均 增 长 率 为-0.0042 ， 效 率 改 善 也 出 现 下 降 ； 技 术 进 步 指 数 （MLTC ） 为0.9153 ， 年 均 增 长 率 为-0.0847 ， 出 现 了 技 术 退 步 的 情 形 ， 这 也 说 明 了 在 考 虑 非 ① 关 于 CO 2 排 放 量 的 衡 量 ， 本 文 参 考 IPCC 国 家 温 室 气 体 清 单 指 南 提 供 的 基 准 方 法 ， 公 式 为 CO 2 t i å j ce t ij å j q j ´r j 。 其 中 ，i 、t 、j 分 别 表 示 地 区 、 年 份 和 化 石 燃 料 种 类 ； CO 2 表 示 二 氧 化 碳 排 放 量 ； ce 表 示 某 种 化 石 燃 料 所 释 放 的 CO 2 量 ； q 表 示 某 种 化 石 燃 料 的 消 费 量 ；r 表 示 某 种 化 石 燃 料 的 CO 2 排 放 系 数 ， 其 等 于 该 化 石 能 源 的 低 位 发 热 量 、 CO 2 排 放 因 子 、 碳 氧 化 率 和 CO 2 转 换 系 数 的 乘 积 。 关 于 某 种 化 石 燃 料 CO 2 排 放 系 数 、 低 位 发 热 量 、 CO 2 排 放 因 子 、 碳 氧 化 率 和 CO 2 转 换 系 数 等 指 标 的 获 取 ， 本 研 究 借 鉴 的 是 张 为 付 等 （ 2014 ） 的 研 究 结 论 ， 这 里 不 再 报 告 。 考 虑 到 能 源 结 构 的 调 整 具 有 较 长 的 周 期 性 ， 因 而 本 文 假 定 的 是 各 种 化 石 燃 料 的 CO 2 排 放 系 数 和 碳 氧 化 率 在 考 察 期 内 是 固 定 的 。 不 仅 如 此 ， 我 们 采 用 该 指 标 前 后 年 份 的 均 值 对 部 分 缺 失 值 进 行 补 充。 卞元超 吴利华 白俊红 市场分割与经济高质量发展 基于绿色增长的视角 1002019 年第 4 期 期 望 产 出 情 况 下 中 国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出 现 下 降 的 原 因 来 源 于 效 率 改 善 的 不 足 和 技 术 进 步 的 滞 后 。 根 据Färe 等 （2001 ） 的 研 究 ， 效 率 改 善 源 于 生 产 过 程 中 的 制 度 创 新 、 组 织 创 新 和 规 模 经 济 效 应 ， 技 术 进 步 主 要 体 现 为 生 产 过 程 中 技 术 的 改 进 和 新 工 艺 的 采 用 等 。 因 此 ， 本 文 所 发 现 的 中 国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中 的 效 率 改 善 不 足 说 明 了 当 前 中 国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过 程 中 对 于 绿 色 组 织 、 绿 色 制 度 的 发 挥 不 足 ； 技 术 退 步 可 能 是 由 于 目 前 中 国 在 环 境 管 制 方 面 的 技 术 改 进 较 为滞后 ， 更多的是采用关停污染源 、 减少污染企业数量等粗放的方式 。 三、 研究设计与指标选取 （ 一 ） 模型构建 在 实 证 考 察 市 场 分 割 对 经 济 高 质 量 发 展 的 影 响 过 程 中 ， 考 虑 到 当 前 中 国 各 地 区 经 济 增 长 和 环 境 污 染 的 空 间 集 聚 特 征 势 必 也 会 导 致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呈 现 出 一 定 的 空 间 关 联 性 （ 朱 文 涛 等 ， 2019 ） 。 不 仅 如 此 ， 经 济 增 长 本 身 就 是 一 个 长 期 性 的 过 程 ， 前 一 期 的 增 长 势 必 会 对 当 期 产 生 重 要 影 响 ； 而 且 一 个 地 区 的 能 源 消 费 结 构 在 短 期 内 也 是 难 以 改 变 的 ， 这 就 使 得 其 环 境 污 染 等 生 态 问 题 也 具 有 长 期 性 特 征 ， 故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可 能 存 在 着 较 强 的 时 间 “ 锁 定 ” 特 征 （ 陈 超 凡 ， 2016 ） 。Elhorst （2012 ） 也 提 出 ， 变 量 之 间 的 空 间 关 系 不 仅 体 现 为 地 区 之 间 当 期 的 相 关 影 响 ， 还 可 能 会 受 到 地 区 之 间 跨 期 行 为 决 策 的 作 用 。 因 此 ， 在 实 证 考 察 市 场 分 割 对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影 响 效 果 的 过 程 中 ， 我 们 依 然 采 用 的 是 同 时 包 含 因 变 量 时 间 滞 后 项 、 空 间 滞 后 项 和 时 空 滞 后 项 的动态空间面板杜宾模型 ， 其用公式可以表示为 GTFP it τGTFP it -1 ρwGTFP it φwGTFP it -1 βSegment it θwSegment it γX jit λwX jit ε it （4 ） 式 （4 ） 中 ， i 和t 分 别 表 示 截 面 数 和 时 期 数 ； 因 变 量GTFP 表 示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 我 们 采 用 基 于 ML 指 数 的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指 标 对 其 进 行 衡 量 ； τ 为 滞 后 响 应 系 数 ， 表 示 前 一 期 的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对 当 期 的 影 响 效 应 ； ρ 为 空 间 滞 后 系 数 ， 即 周 边 地 区 的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对 本 地 区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影 响 效 应 ；w 表 示 的 是 一 个 满 足n ´n 、 对 角 线 元 素 均 为0 且 进 行 行 标 准 化 处 理 的 空 间 权 重 矩 阵 ， 其 主 要 识 别 的 是 地 区 之 间 关 系 的 具 体 形 式 ； φ 为 时 空 滞 后 系 数 ， 表 示 前 期 其 他 地 区 的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对 本 地 区 当 期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影 响 效 应 ； 核 心 自 变 量Segment 表 示 市 场 分 割 ， β 为 其 估 计 系 数 ； θ 表 示 市 场 分 割 空 间 滞 后 项 的 估 计 系 数 ；X 表 示 j 个 可 能 影 响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控 制 变 量 ， γ 表 示 其 估 计 系 数 ， λ 为 相 应 的 空 间 滞 后 项 的 估 计 系 数 ； ε 为 随 机 误 差 项 。 在 估 计 方 法 方 面 ， 对 于 动 态 空 间 面 板 模 型 来 说 ， 由 于 极 大 似 然 估 计 （ML ） 或 拟 极 大 似 然 估 计 方 法 （QML ） 能 够 得 到 模 型 参 数 的 一 致 性 估 计 （Yuetal. ， 2008 ） 。 因 而 我 们 也 采 用QML 方 法 来 对 式 （4 ） 所 示 的 动 态 空 间 面 板 杜 宾 模 型 进 行 估 计 。 当 然 ， 基 于 稳 健 性 的 考 虑 ， 我 们 在 后 文 的 稳 健 性 检 验 中 也将辅助性地采用空间广义矩估计 、 两阶段最小二乘法等对模型进行再次估计 。 101事 实 上 ， 动 态 空 间 面 板 杜 宾 模 型 从 时 间 维 度 、 空 间 维 度 和 时 空 维 度 （ 即 为 地 区 之 间 跨 期 行 为 决 策 的 影 响 ） 三 个 层 面 对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影 响 因 素 进 行 控 制 ， 较 为 全 面 ， 也 有 助 于 得 到 更 加 稳 健 的 估 计 结 果 （ 邵 帅 等 ， 2016 ） 。 这 一 方 法 还 有 利 于 进 一 步 控 制 遗 漏 变 量 问 题 所 可 能 带 来 的 内 生 性 估 计 偏 误 。 需 要 指 出 的 是 ， 由 于 空 间 杜 宾 模 型 的 结 果 同 时 纳 入 了 因 变 量 和 自 变 量 的 空 间 滞 后 项 ， 还 需 要 进 一 步 识 别 自 变 量 对 因 变 量 的 边 际 影 响 效 应 （AnselinGallo ， 2006 ） 。LeS ⁃ age 和Pace （2008 ） 根 据 空 间 效 应 的 作 用 范 围 和 对 象 的 不 同 ， 将 空 间 计 量 模 型 中 自 变 量 对 因 变 量 的 影 响 效 应 区 分 为 总 效 应 、 直 接 效 应 和 间 接 效 应 ， 以 此 深 入 考 察 本 地 区 和 其 他 地 区 市 场 分 割 行 为 对 本 地 区 产 生 的 平 均 影 响 和 边 际 效 应 。 进 一 步 地 ， LeSage 和Pace （2008 ） 的 研 究 发 现 偏 微 分 方 法 能 够 有 效 弥 补 点 估 计 法 在 解 释 空 间 效 应 方 面 存 在 的 缺 陷 ， 从 而 可 以 正 确 测 度 空 间 计 量 模 型 中 自 变 量 影 响 因 变 量 的 总 效 应 、 直 接 效 应 和 间 接 效 应 。 后 文 中 ， 我 们 也 将 进 一 步 采 用 偏 微 分 方 法 估 计 短 期 和 长 期 中 市 场 分 割 影 响 绿 色 经 济 增 长 的 直 接 效 应 、 间 接 效 应 和 总 效 应 ， 以此衡量本地区以 及 其 他 地 区 地 方 政 府 的 市 场 分 割 行 为 对绿色经济增长所产生的影响 。 （ 二 ） 数据说明 本 部 分 实 证 研 究 过 程 中 所 选 取 的 样 本 为2002-2015 年 中 国31 个 省 级 行 政 区 域 的 面 板 数 据 （ 港 澳 台 地 区 因 数 据 缺 失 较 多 ， 暂 不 予 研 究 ） 。 需 要 指 出 的 是 ， 由 于 基 于ML 指 数 的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是 一 项 动 态 指 标 ， 为 了 确 保 基 期 一 致 ， 降 低 因 价 格 和 时 间 变 动 等 因 素 所 造 成 的 干 扰 ， 我 们 在 测 算 该 变 量 过 程 中 均 是 以2001 年 作 为 基 期 ， 相 关 原 始 数 据 选 取 的 是2001-2015 年 ， 最 终 测 算 的 绿 色 全 要 素 生 产 率 结 果 为2002-2015 年 的 数 据 。 本 部 分 实 证 研 究 中 的 原 始 数 据 来 自于各年度的 中国统计年鉴 和 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 等。 （ 三 ） 变 量 选 取 1. 空间关联矩阵 （w ） 空 间 关 联 矩 阵 主 要 衡 量 的 是 地 区 之 间 在 空 间 上 的 相 互 关 系 ， 本 研 究 主 要 从 地 理 空 间 邻 接 层 面 构 建 空 间 关 联 矩 阵 。 地 理 邻 接 是 最 基 本 的 空 间 关 系 ， 一 般 来 说 ， 那 些 在 地 理 位 置 上 相 邻 的 地 区 之 间 在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等 方 面 具 有 更 多 的 相 似 性 ， 其 联 系 也 更 加 紧 密 ， 各 类 要 素 、 商 品 在 这 些 地 区 之 间 进 行 流 动 的 距 离 较 小 ， 成 本 也 较 低 ； 但 与 此 同 时 ， 地 理 相 邻 也 可 能 会 进 一 步 加 剧 这 些 地 区 之 间 的 竞 争 ， 并 导 致 这 些 地 区 采 取 相 互 分 割 行 为 来 进 行 地 方 保 护 。 当 然 ， 从 环 境 污 染 物 扩 散 性 质 来 说 ， 就 近 溢 出 的 特 征 使 得 相 邻 地 区 之 间 的 环 境 污 染 程 度 也 更 加 接 近 。 因 此 ， 参 考 符 淼 和 黄 灼 明 （2008 ） 的 研 究 ， 本 文 依 据 各 地 区 之 间 是 否 相 邻 （ 相 邻1， 不